三年多以前,因为偶然的一次访亲,发现了一张老照片,就写了一篇“一扇门”。那时候妈妈离开我们一年多。眼下又快到双“11”了,母亲的祭日。妈妈已经走了五年了。而我对母亲的思念与日俱增........这也许就是越老越会怀旧的原因吧。
想起妈妈不由得就会想起外婆家的院子,外婆家的老屋。也曾经走到那条胡同,走进那个院落,但是时光带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,让你不堪回首........还是旧话重提,把写过的文字重新读一读,呼唤一下我逐渐逝去的“写作灵感”吧.......
一扇门
说的是一个院门,不算宽,也就一米三左右。门前没有高台阶儿,可有个不算矮的门槛儿。院门分两扇儿,厚厚的门板安装在很粗扩的门框上。我能想象,当初这两扇木质院门应该是黑漆的。很黑,很亮的那种。而那根一直陪伴在门上的粗壮插门闩就应该是朱红色的。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,这扇门的颜色很难辨认了,门槛也被踩踏的缺失变形。但是只要我们走近它,那门里面的故事总会沿着这院门的门缝流出...........
这院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两百多年前,而七十年前站在这扇门前的人们大多已经离开人世了。细细看来,那一张张美丽,俊俏的脸,一个个年轻,活力四射的生命,都曾经饱含世故,都曾经魅力诱人。
家家都有一扇门,千家万户的房门里都有说不尽的人间故事,讲不完的世态炎凉。北京老胡同里的老院门里,就更是另有一番风景了。就像那些已经消失的,或是早已关闭了的北京大宅门,老字号一样,有着丰富人文故事的北京老胡同里的四合院里,更隐藏着说不完的人间悲喜,更蕴含着很深很厚的老北京的情调,见证了很深很厚的北京历史。那些真实的人和事.........
我说的这扇门里曾经住着我姥爷一家。我从没见过姥爷,听说是个经营钟表店的。当年的买卖不算大也不算小。有门脸儿,账房,宅院。雇用着伙计,厨子,老妈子。直到1949年以前,这个院子里的十几间房产,以及院子外的门脸儿,产业都是姥爷的。
院子门口站着留影的人们除了母亲姐妹,就是亲戚同学。大家经常在姥爷家聚会,玩耍。年轻人除了上学,就是看看电影,逛逛街。看起来悠闲惬意。这张拍摄于四十年代初期的照片,能够从一个视角反映了那个时期北京普通人的穿着打扮,生活情调。
看到院子门前的这张合影,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院门。我感叹当年的那些年轻的人:当他们优雅的站在一起合影留念的时候,绝不会想到不久的将来,这座院落不再是宋老爷子的私家财产,这张小照会成为永久的祭奠。绝不会想到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各奔东西,甚至一生不再谋面。
那个美丽的女孩出嫁了,远走他乡了。那个小男孩在之后几年就参军去了。还有的女孩加入到人民教师的行列,也有的成为新中国的干部。不管他们走到哪里,都不能忘却北京院子的温馨,都不能不想起那些少年青春的伙伴,以及伴随在一起的梦幻。
我喜欢这扇门,是因为门里的故事,故事里的亲人。我也曾无数次推开那院门,无数次迈过那道门槛。从儿时的懵懂,到青春的记忆。从不知事由的在院子里玩耍,到认真思索院子里的人情世故。我从这扇门里,看到了世态的变迁,岁月的更迭,人情的改变,社会的进退。
真想有一天重新打开那扇门,让岁月的风吹进院落,让尘封的故事翻开扉页,让美丽的天使带回故事的主人公们,和我一起温故,知新,一起让死去的院落复活,让逝去的青春重来。那样的情景会让人陶醉,那样的聚首会修正历史,让我们民族的灵魂变得更加伟大。
北京的老院,北京的人,家族的故事,身边的情,都让我魂牵梦绕,不忍放弃不得不想。也许有一天我真的可以让我想的人不仅活在我的心里,更能复活于我的笔墨中..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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